BUT

我想骑车去拉萨,but……
我想回家看妈妈,but……
我想山坡庄稼和小花,but……
我想阳光躺椅或饮茶,but……
我想谈一场漫长又可期待的恋爱,but……
我想与你萍水相逢胜过惊鸿照影,but……
我想原谅你,but……
我想忘记你,but……
我想其他人说什么我也不在意,but……
我想走出阴霾从单人床上爬起,but……
but,but,but……

浅读东野圭吾

说实话,我对恐怖的东西是有点生理抗拒的,比如前几天陪朋友看了几集《法证先锋3》,就需要听几天郭德纲的相声看几集家庭情景喜剧才能回过味来。这个电视剧倒是挺好看的,晚上的时候我说看到这个案子破了就不看了吧,朋友说看完这一集再不看,于是看下去,可是结尾的时候又引入下一个案子的开头,而且剧情越来越重口味,那种有意制造的悬疑让你决定看还是不看都觉得恐怖弥漫。
知道东野圭吾,是一本叫做《嫌疑人X的献身》的小说,摆在书店的新书架上。曾驻足翻了几页,感觉好像不合自己的胃口,里面的人物有些晦暗的气息,让我觉得不适合放在枕头旁边。小时候看福尔摩斯探案《巴斯克维尔猎犬》的时候,搞得做了几天噩梦,倒没有什么血腥恐怖吓人捣怪的,但是那种危机四伏的气氛湿漉漉的直接从后面拍了肩膀,画面感十足,这就是作家的高明之处。
《恶意》有个很棒的开头,技巧上颠覆了一般的侦探小说,采用了卷宗的记述方式。小说一开头便锁定了悬疑人,破案这个主干被抛在一边,而着重于细枝末节,锲而不舍地寻找作案动机里面复杂人性里丑陋的恶意。或许因为是卷宗的记述方式,对每一个细节都追踪溯源刨根问底,在表现上让人觉得有点刻意。我觉得有些地方要是不那么前后呼应会更好。对于侦探小说,一般聪明的读者大概可以猜到谁是凶手怎么作案,而背后的动机才是最吸引人的,《恶意》这本小说突破了常规的想象空间,直面了复杂的人性的诡谲之处。
《白夜行》的布局要宏大得多,不像是一本推理小说,更像是一本爱情或者生活小说,破案已经不是重点,对生活基本面的解剖已刺痛人心。亮司与雪穗的出场就足够震慑,他们好似代表了每个人心底的某些影子,难辨真假、难分好坏。《恶意》里为了生存不惧幻灭,《白夜行》里为了生存万劫不复,有人说是为了恨为了爱,真的是爱恨吗?或许爱恨也是一种生存方式一种活法。
东野圭吾的语言平铺直叙,平静得让人毛骨悚然。同类的小说很多在渲染气氛上下足功夫,结果并不理想,而东野圭吾如同一个偷拍者,文字就像是摄像头一般,镜头感十足,根本就不需要再画蛇添足。好的作家会写好看的文字,会写可以抄在本子上发在微博上的句子,更好的作家专注于结构,他们已经脱离的文字、句子、段落的趣味,做了更伟大的作品,这一点东野圭吾真是不简单。
很多人看完一本书,喜欢写点读后感,总结一下中心思想和个人的体会。我倒真觉得没有什么中心思想可言,一本书可能会改变你的一些想法和看法,那也是你结合其他知识的综合感观。你说是惩恶扬善吧,很多无辜的人刚出场就死了,你说是树立榜样吧,别人的成功你无法复制,别人的失败你可能还是躲不过。阅读、看电影电视只是丰富了你的知识储备和视野,让你的思想更加多元化,以致于产生一个比较健康的价值观和比较稳定的人格,抑或只是消遣宣泄,平衡个人情绪。

话说东野是个中国古姓,源于姬姓。或许,我会继续读多一些。

恶习未改

我们村有一对兄弟,都是我的同学,他哥有点傻,一直在读小学一年级,据说是小时候发烧到卫生所一针青霉素给打成了残疾。八十年代时人都穷,基本不反抗都听天由命,而五零后父母的苦命经历注定了八零后的悲催,生于变革年代幸运又不幸,而不幸更甚。
我常想起他们一家,曾经的一个普通家庭。这是怎样一家人呢?他父亲是个退伍军人,和我父亲一样都是在祖国南边边境帮邻国修桥、铺跨国铁路的工程兵,那时的兵都有一个名称“抗美援*”,后来据说他父亲扛不住逃跑了,去的时候好好一小伙,回来的时候落了一身病,还是逃兵,被抓住后剥夺了一切荣誉,他后来想去当兵也因为他父亲这个污点而不能通过政审,而他父亲的病当然没人管。在那个还很讲政治的年代,这个污点形成的打击让他父亲慢慢有点神经了,整个人渐渐的垮了。
他母亲是个很厉害的女人,比较泼辣,骂街一绝,是这个家庭的支柱。这个女人把这个家拾掇得整整齐齐,在整个村子里算得上比较好的人家,他们家是村子里第一批买电视的,头一个盖琉璃瓦的,而他母亲的泼辣让他们家在村子里的地位显得霸道。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他们家可能是村子里先富起来的一批,他们家的故事也许会温馨很多。但是还是发生了一件改变这个家庭命运的事,他妈跟邻村一个男人产生了感情纠葛,村里人管这叫偷汉子搞破鞋。一天,我记得是小学三年级的夏天,中午放学回家看到村前打谷场上围了一圈人,我钻进去一看,一个女人赤身裸体被一个男人反拧着双手跪在地上,男人骂着什么,全村人在看着指指点点,当然也有劝的。我父亲看见我一把把我领回了家。
日子还得过下去,那个年代离婚都没听说过。从那以后,这个女人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笑,不骂街,很少出门,精神恍惚,不与人交谈。没过两年,在一场水利建设中,一次塌方她没跑出被埋住了,有人说上面在喊快跑但是她站着没有动。
厄运来的很快。失去了这个女人这个家庭开始败落,而且败落得很快,那样一个父亲,那样一个哥哥,弟弟走上了最不该走上的道路。去年,他哥哥发疯掉进沟里生一场病死了,他父亲已病入膏肓长年卧床不起。

是谁毁了这样一个本应该幸福抑或说可以凑合过得还算不错的家庭呢?一个村子毁了一个家庭,而我们还住在这样的村子里,而那些围观的人还在,他们在指指点点把别人的人生当成一个笑话。

十月微词

《苏幕遮·对情》
花前约,月下誓。美人桥上,红颜空折去。女儿心思凭谁诉?懵懂情郎,最是愁肠处。
长亭暮,名利土。风过梧桐,疑是有人语。凤泊鸾飘费思量,无车无房,羞杀鸳鸯路。
 
《红窗听·问暖》
梦衾无辜相思坟。月还在、花事难寻。鸳鸯残帐了无痕。情冷夜尿频。惊杀遍地伤心人。凭谁问?襟长襟短,妆浅妆深。怨我贪嗔,只影瘦枯灯。
 
《叨叨令·嘘寒》
晓起长驿生寒雾,霜蚕露刺穿秋裤,车静人寂十里铺,百般消息无回复。天冷了也么哥,天冷了也么哥,情分两地忍相顾。
 
《相见欢·星期六》
惊觉夜色渐稠,冷飕飕。直是月圆人瘦星期六。别加班,车不堵,饭伺候。最好一梦天亮,睡过头。
 
《满江红·探诚》
忍看临沂,黑暗里,良善盲殁。敢忘却,孟良崮上,曾是焦坷?沂蒙山里豺狼薄,琅琊郡上佞臣多。只可叹,日不照齐鲁,人情恶。
草芥命,一言夺。自由志,不可破。啸好汉千百,血泪盈落。何日尚方提在手,便趋黄河斩妖蛾。愿太平,忠肝留碑碣,炎黄乐。
 
《如梦令·光诚》
静安火甬温难,东师古湄公边。百万维稳费,怎说和谐一片!懂不?懂不?应是天怒民怨。
 
《苍梧谣·操》
操!世道艰难人心险。奈何他,特么不要脸。
 
《天净沙·晚饭》
尖椒茭白葱花,番茄鸡蛋盐巴,酱肝牛肉绿茶。猜拳刷碗,输的从来是他。
 
《阮郎归·酒后》
故人长驱来相望,车马忍颠沛。白日纵酒倚门扉,相劝醉几回。
二锅头,琉璃碎,红云两鬓堆。清风夜浓思饱睡,江湖无年岁。

注:未经本人许可,不可转载。

老奶奶与小悦悦

小时候,扶老奶奶过马路,你们说我叫“小雷锋”;长大后,扶起一个老奶奶,你们把我关进“雷峰塔”。红星照我去战斗,一样的老奶奶两样情。可是,聪明的你,你告诉我,老奶奶什么时候变成了“伏地魔”了呢?
有人说,是因为现如今,做好人的成本太高,做坏事的代价太低。这竟然是确实的事情。
关键不就是钱吗。我想起这么一件事,在上班去单位的公交车上,有人说他手机被人偷了,要报警。于是,一车子人骂他,自己不看好怨谁呀?你报警一车人都走不了,上班迟到了要扣钱的,你一破手机值那么多钱吗?端的是,打卡族你伤不起啊!
我就想,如果执法的人做事能细致一些,比如给配合调查作证的人开张证明,或者电话通知配合调查作证的人的单位告知原由,要是能有所赔偿就更好了,比如去作证有作证费,要是单位领导还是扣你的钱,你可以拿这个证明去告他。如果这样的话,相信大家还是愿意的,毕竟找到那个小偷对大家都好。
可是,在这个时间就是金钱的社会,想这些就是浪费金钱。我很好奇,时间怎么会是金钱呢?时间与金钱的汇率是多少?而金钱是时间吗?
做好事要掏钱,做坏事不要钱,这简直有悖天理,必然导致社会道德倾覆。而这现在竟然也是确实的事情。
路过小悦悦的十八个人,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你可能没看见,你可能不忍看,你可能害怕被牵连,你可能害怕被讹诈,你可能只是没时间,而停下来帮助小悦悦的概率取决于社会良心,一个正常的社会这个概率最起码大于十九分之一。有人说,见死不救要立法,我觉得不是说要给不救者多大惩罚,而是要给停下来的救人者、做好事的人以无上的荣誉、奖励,必须立法保障好人好事,必须立法保证做好事不赔钱。

小悦悦啊,在无爱的世界里你不要有恨,你看天使下来接你了,安心吧,像卡扎菲这样的坏人永远不会赶上上天堂的电梯。

故乡是一顶绿帽子

故乡是什么?故乡似乎是文学中那个温良恭俭的小媳妇,丈夫重利轻别离,她只皱着眉头拍着阑干,织着粗布刺着绣,侍奉公婆,奶大孩子,死不改嫁。
这大概是大多数人对故乡的基本要求,她应该是记忆公式里的一个常数,以致于你漂泊到任何地方,只要大年三十之前你买好了一张回家的车票,就能立即跳进这个公式里,把自己从一个遥远的地方置换出来,不辞劳苦地投入一场温暖的感情。
明月千里寄相思,春风又绿江南岸,乡音不改鬓毛衰,洛阳亲友如相问,催泪指数A++,一想到故乡还会是那个温良恭俭的小媳妇,多少汉子卑屈得可以命都不要。
故乡当然是在变化的,逼迫故乡没有改变是一种自私的洁癖,是游子的一种无耻的强迫症。
可是,只要你去过远方,在江湖里身不由己直把杭州当汴州,你就要知道,故乡是一个只要你走出去就注定再也回不去的地方,每离开一次就陌生一点,每离开一次就隔阂一点,每离开一次就尴尬一点,每离开一次就是一顶绿帽子。
而这顶绿帽子正是你必须获得的在一个异乡生活下去的理由,乐不思蜀是个好事情,因为蜀已不是蜀,也不必再是蜀了。这种情感是对当下最好的把握,它告诉你什么才是真实的,真实的是你拥有的东西、占有的城池、接近的人。
一个家就是一个城池,哪怕你还欠他三十年的贷款,甚至你连城池都没有攻下,那么你安营扎寨的地方就是你的故乡。所以,一栋大楼里这间是湖南,那间是江西,楼上是山东,楼下是河北。

如果故乡还是那个温良恭俭的小媳妇,我想对她说,我走了之后,别苦了自己。

我们的你们(二)

2、哈柴姑娘。这是七八岁时某个夏天中的某一天,晌午的时候,母亲说:“今天我要去子午山哈柴”,我就吵着要去了。
子午山是我家后面的一座大山,我小时候认为它是世上最大的山,每每清早山腰处裹着一团雾气,我觉得这山上一定有神仙。哈柴就是用耙子把落在山坡上的枝叶灌木拢到一起,团成卷,再把树藤砍了,捆了挑回家做柴火。哈柴这是个当地的说法,哈字应该是“薅”字的误读,因为哈柴用的竹耙子看起来好像一把长柄梳子,而哈柴主要是捡枞毛丝,枞毛丝是针叶乔木枞树的叶子,也是当地的叫法,针一样的叶子看起来真是好像头发啊。
总之,我就戴上袖套穿上胶鞋跟着母亲去哈柴去了。山上真是既凉爽又好玩啊,鸟雀叽叽喳喳的,蘑菇都撑着伞出来看,枞毛丝多得铺满了山坡。母亲麻利的开动了,很快团成了两大卷,装在竹篓子里,还有很多需要用树藤捆起来。我去砍树藤,哇,那边好大的一根树藤,像一条大蟒蛇一直缠绕着一棵山毛榉到了树梢。母亲说,这个不要砍,你看它又粗又大,已经和这棵树都长在一起了,像是成了精似的呢!哦,这是一个藤精,那我去砍别的好了。
收工,准备回家了。谁知山中一会儿下起雨来,母亲挑着柴,我用衣服兜着蘑菇,从山间下到小路上来。母亲说,不如我们去山下的人家避下雨吧。
这户人家住在山的另一边,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到山那边去呢。原来山的那一边,还有这么一个傍水的村落。只有女主人在,还是母亲的熟人,自然受到了热情的款待。正吃着鸡蛋蘑菇面,一个女孩走了进来,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她十二三岁的样子,就像张爱玲笔墨中的对门女孩那样,春天的晚上,立在门口,手扶着桃树,四目相对,两下无话。原来是这家的女儿。她穿着白色带点点的上衣,军绿色的裤子,两根麻花辫子垂在胸前。女孩子到了十二三岁,就渐渐的长开了,略有轮廓,有着少女的天真烂漫,却没有少女的骄狂任性。
妈妈们在聊家常,我们很快就玩起来了,玩捉迷藏、抓石子,讲各自学校的趣事。她很爱笑,我也很喜欢她。妈妈们看着我们玩,说这两个孩子还玩得挺高兴的。她妈妈笑着说,你长大了娶她做媳妇儿好不好?我想了想说,好。然后大家都笑了。
虽然我开心了一个下午,留下了所有的蘑菇,但是似乎注定只有这匆匆一面,此后我竟然再也没有见过她,连打听消息都没有,后来所有人都忘记了,前尘往事无从查考,如此了了。
但是,我竟然一直记得这个小姑娘的笑颜,甚至面容清晰可辨,笑声历历在耳,我还记得那一个下午我们玩得很开心,如果世间的事都有因缘,为什么有些事如此偶然的发生?我知道我们的家在哪里,却并不知道我们在人生中的位置。

当我们在庸长的岁月里分别衰老,或者不脱儿时模样,或者已变化成其他形态,过着或精彩或惨淡的生活,在当下的幸福里早已放逐了过往,习惯了无论魏晋不知有汉。但是,如果有一天你得了闲暇,愿意像擦地毯一样细细打扫人生,你应该会记起这一次会面,记起我们当初的样子,从而记起这注定比我们生命还要长久的大山,知道这不是梦中才有的事。

我们的你们(一)

1、活了一百岁的人在想啥呢?曾是村子里最长寿的人了,具体有多长寿,曾自己都算不清,不过她的孙子都六十了,她即便没有一百岁,也有九十多岁了吧。她说她是民国初年生人,至于哪一年,兵荒马乱的谁记得清楚?不管怎么样,她是村子里最长寿的人了。
哦,“曾”是大家对她的称呼啊,就是曾祖的意思。过年的时候,她会拄着一根乌黑发亮的漆木拐杖在村子里走走。她头发没有掉,也没有全白,糙糙的灰白,被向后梳进发髻里。每家的大人看见了,都要放鞭炮,泡红糖水炒米,然后叫过自家的孩子来,说“给祖宗拜年,给祖宗磕头”,小孩子们就扑通的跪倒,说一些大人教的恭喜话。有不懂事的孩子,就说“拜年拜年,红包拿来”,她会从斜襟粗布纽扣的青色棉袄里掏出一块钱币,笑吟吟的说:“个儿买嘎的,好生的读些圣贤书哟!”那孩子接了钱币,一群孩子就围上来,叽叽喳喳的讲,“是大洋吗?是大洋吗?”结果是一枚钢镚,那孩子有点沮丧,“就是一角钱啦。”“我也要!我也要!”孩子们闹了起来。
这时这家的妈妈从房里端着点心盒子出来,将一群孩子打散,“老祖宗的钱,要不得的呀!不懂事的冤孽哟。”孩子们跑来抓一把点心就散了,曾笑吟吟地看着,说“这大洋啊我屋里有的是呢”。
我经常看到曾在村子里走来走去,她裹过小脚,走得像只蜗牛一样慢,我去公社打酱油,去的时候在塘弯看见她,回来的时候又在塘弯碰到她,她还在走呢。我就又跟她打招呼,她笑吟吟地,“年轻人就是脚程快哟!”
妈妈说曾有个远嫁的女儿的,说是远嫁,也就是隔着四五个村子那么远,曾的女儿身体不好,是癌症,曾不能坐车,坐自行车都不行,只能坐板车,由儿子拉着,孙子推着,一路山路,花上大半天功夫去看女儿。有一回,曾的女儿病重了,家里大人又农忙都不在,就喊曾孙子带路,一脚一脚的走去了。
曾在村子里去哪家都有饭吃、有茶喝。我有时看见她站在村子东头,山坡上,拄着拐,青色的粗布纽扣斜襟大褂,青布裤子,因为牙都没了而憋着嘴,看着远方像是睡着了。
曾有个小儿子,被过继到别村的黄家,六十多岁了,是个光棍。这个小儿子因为无后在黄家过得不好,住在侄子家,侄媳妇经常打骂他。曾心疼这个儿子,一直想要接回这个儿子,哪知人生竟是处处的不易。

曾临终的时候,希望把她那间土砖房给小儿子,算是安身之所,不曾想她另外的几个儿子也是儿孙一大帮,没过两年,拆了砖房盖起新楼,而他的儿子们也陆续的死去了。我以前总盼望长大,甚至变老,然后游历四方,了无牵挂,却不想原来活到一百岁,也是在为每一天高兴、为每一天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