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一片

听歌下火

大爱Joel Hanson与Sara Groves合唱的《Traveling Light》,女声的和声真好听。以梦为马,一骑红尘,山水随意,独向黄昏。

转载柴静《真相常流失于涕泪交加中》

村上春树说,在高大坚硬的墙和鸡蛋之间,我永远站在鸡蛋那方,无论高墙是多么正确,鸡蛋是多么地错误,我永远站在鸡蛋这边。巴西对朝鲜,他选择的是朝鲜,有冲突、有情绪、有转折、有遗憾,这是一个作家应有的品质,也是作品得以流传的根本。但是记者呢,更多的是要尽可能提供真相,他不能截取一个边角,认定某个情节,记者不可以创作而表达自己的观点。否则就是把下面的片段重播7次,也是于事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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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柴静《真相常流失于涕泪交加中


  美国有一个著名的白宫记者,叫海伦托马斯,逼问过9任总统,进攻性极强,后来白宫特别在新闻厅给她专门设了把椅子,上面用小铜牌刻着她名字,又用她的名字命名了一个奖项,盛誉极隆。
  她八十多岁的时候在书里回忆自己职业生涯,曾经感叹美国新闻业的萧条,说“不知畏惧,不带好恶地去报道,美国的新闻人忘了吗?”
  我自己的经验是,不知畏惧并不算难,不带好恶不容易。
  好恶是每个人都有的,不可避免,
  只不过,有记者这个身份,会约束人们表达自己好恶的本能,它要求你提供尽可能多的事实,而不是看法。
  八十岁的时候,海伦离开供职五十七年的美联社,开始成为一个专栏作家。
  专栏作家与记者的区别是,她从此提供看法。
  在接受这个邀请的时候她说“我挺高兴的,为什么不呢?这么多年我都在按事情的本来面目描述它,现在为什么我不能按我想的样子来说呢?我每天早上醒来就可以说,今天我恨谁?”
  也许她带点玩笑,但箭一旦不再忍受约束,就会射出。
  一个月前,她迫于舆论压力辞职了,在将近90岁的时候。
  原因是她在某一个集会上,对着一个镜头说:“告诉以色列人,滚出巴勒斯坦……他们(以色列人)可以回家,去波兰、德国,去其他任何地方。”
  她是黎巴嫩移民的后裔,她说这话的原因就是她恨。


  我曾经遇到过CBS的一位记者,我们谈一个问题,他下了一个判断,我说我去过那个地方,我了解到的情况有些不一样。
  他打断我:“中国根本没有真正的记者。”
  “记者首先要给对方说话的机会。”我说。
  “你们是没有信誉的一方。”
  这种对话很难谈下去。
  不信任是媒体从业者的一部分天性,这不稀奇,也没什么可指责的,但是敌意是另一回事。
  不信任可以保持疑问和观察,可以讨论与争辩,但敌意是一种预设,一种观点,寻求能支持自己情绪的证据,刻意忽略对对方有利的事实,站在一个善恶二元,黑白分明的世界上。
  我自己有过这种经验,知道英雄与混蛋的道德模式最容易煽动人们的情绪,一个“反对……!”的立脚点很容易变成一个集体的代言人,使人热血激沸泪水涟涟。
  法拉奇在911之后写《愤怒与自豪》,她说自己“哭了六天六夜”写下这本书——那不是报道,甚至不是文学,用她的话说是“训诫书”,这篇檄文里用的词都是“坏蛋”“强奸犯”“蛆虫”这样的字眼。
  泪水和愤怒是人之常情,但我慢慢觉得,公众对记者这个职业的要求是揭示这个世界,不是挥舞拳头站在什么东西的对面。


  我曾经写文章悼念过一位俄罗斯的被暗杀的记者安娜,叫《思考比恐惧更强大》,看到老妇人在她像前放上的白色玫瑰,我写的时候心酸眼热。
  后来遇到《华盛顿邮报》的记者ANN,她在莫斯科驻站十六年,说:“我为安娜难过,但我并不赞赏她的报道。”
  “为什么?”我有点意外。
  “因为她的观点太多。”她说“她总是站在她认为的弱者一方,简单地批评”
  我们都痛恨暴力和对记者的虐杀,但是,ANN的话让我不能不去想——我之前对安娜的评价是否太没有保留?抒情的背后没有更复杂的事实?单纯的强弱黑白的报道能不能完全解释现实?
  我说:“也许她是在一个那样的环境下,常常被迫害的人很难避免……”
  “但这样慢慢会变成你本来反对的人。”
  “……那么你认为最好的方式是什么?”
  她说:“最好的防御就是准确。”


  今晚看老郝的新闻调查,一期职业病鉴定的节目,反映那些受疾病所苦而不能得到公正的鉴定机会的工人们,看这节目时我为她骄傲,多年来她一直在做最艰苦的题,因为她心里有对人的关怀。
  她的片子中,有几次以音乐致以同情,领导审片的时候,说 “把音乐拿掉”。
  她有点不服,偷偷留了两段-----她跟老范什么都成,但就两样东西不能碰“音乐和男朋友”。
  后来看完老郝这个片子,我觉得领导的决定是对的,音乐是一种倾向,抒情,也可以说是一种强烈的看法,音乐一起,观众就跟着一哽,一软,被影响了,但是如果出发点就是为弱者张目,事件的因果和逻辑就可能来不及宕实,直接进入了情绪。
  同情是人类最美好的品质之一,但先入为主的悲情是需要我们共同警惕的。
  有个朋友把一篇批评我的文字发给我过,我觉得说的真好,引在这儿跟老郝老范分享。
  “如果你用悲情贿赂过读者,你也一定用悲情取悦过自己,我猜想柴静做节目、写博客时,常是热泪盈眶的。得诚实地说,悲情、苦大仇深的心理基础是自我感动。自我感动取之便捷,又容易上瘾,对它的自觉抵制,便尤为可贵。每一条细微的新闻背后,都隐藏一条冗长的逻辑链,在我们这,这些逻辑链绝大多数是同一朝向,正是这不能言说又不言而喻的秘密,我们需要提醒自己:绝不走到这条逻辑链的半山腰就嚎啕大哭。”
  他写道:“准确是这一工种最重要的手艺,而自我感动、感动先行是准确最大的敌人,真相常流失于涕泪交加中。”

完事了

考试过了,小庆祝一下!非得祭出下面这个不可,《十二大美女泳装金碟》这可是九十年代结婚洞房里必放的碟哦~~

好品味的,推片《现金》(CASH),有深意,主人物Pyke的狠劲与《老无所依》的冷血杀手奇古尔有一拼,我觉得Sam演的很好,能忍的人是最可怕的,俗话说“鹰鼻鹞眼不可交,矬子杀人不用刀,矬子赶不上撩脚腿,撩脚腿赶不上水蛇腰,水蛇腰赶不上一只眼,最难斗的是胸口一撮毛”,这个故事告诉两个道理,一即使被压制永不要受人威胁,二即使有勇有谋与人斗也不要有100%的胜算,得饶人处且饶人。

父亲生日快乐

  他带我去县城看电影,路上还买了冰糕,
  我就坐在自行车梁上,冰糕流满了灯芯绒裤子。
  电影院里头很黑,我摸着别人的腿到处找他,
  那时他年轻力壮,爱时髦,脾气也很大。

  他是村里的文化人,会吹笛子、唢呐和拉二胡。
  尤其他写得一手好字,我还偷看了他的日记。
  年二十九他要写全村的春联,屋子里铺满红纸,
  椅子背上晾着刚写好的,他就在圆桌上立着笔,
  我抻着裁好的一方纸,不知道这一副会是什么词儿。
  他戴着当兵的黄帽子,微笑着看了我一眼,
  起笔倒是有些歪,却也负担了一个伟大的标题。

  我想起他年轻的时候和想到我不再年轻的时候,
  最后血管都老了,山水还是隔得很远,而
  岁月却一如那连接了始终的,走不完的路。
  父亲,生日快乐!

含蓄的我们真实的时代

  大概每个男生心底都有这么一个经典的故事,上小学的时候他喜欢个丫头,或者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反正他就觉得她跟别人有点儿不一样。要不就是梳辫子时候漏在外面的一缕毛糙的头发,要不就是她笑的时候脸上闪闪发亮的几点荒谬的小雀斑,让他觉得她特有意思。
  他开始关注她,与此同时,他扯她的小辫子,给她起恶心的外号,她坐下的瞬间扯掉她的椅子,然后在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时候一边嗤之以鼻一边不知所措,让她在以后的十年里都记得,有这么一个男生,曾经这样的讨厌自己。
  也许就是从这个年纪开始,我们对表达真实情感的需求降低到不能再低。
  再喜欢也装作无视,再讨厌也笑得出来,感情才几斤几两?承受不住的是表达了以后对方嘴角一丝轻蔑的笑。千言万语,还不如不说,不说至少不会一败涂地。时间长了,就变成墙角一团落满灰尘的线团,再也理不清头绪,也就无从说起。

老混蛋乱天下

  最近看《手机》,看到于文娟和严守一离婚之后就忽然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趣,这是我俗的一种,我喜欢看这种错综复杂的乱的关系,里面或激烈或暗涌的斗争,一旦这些关系理顺了、切断了,我就索然无味了,我真恶俗。看《三国》也是这样,刚开始那一段混战我是爱看的,一到刘备取了西川形势明显了三足鼎立了,我就没了兴趣了,我真恶俗啊,这是典型的恨天下不乱。看了《手机》,我又想起曹操给关羽的一段评价,说当初你要是不去找你大哥而是跟了我,我一定会重用你,你今天就不会死,但是话说回来,你要是真跟了我而离弃你大哥,我又该瞧不起你了。世上人情,不过忠义二字,婚姻也不例外。
  无意看了屎姐对杨广生、周正帆之流的老混蛋有透彻的认识,但是在各有目的的生活中,混蛋这个词还是个中性词。屎姐《老混蛋》
  讨论过这样一种混蛋:他年轻的时候,很容易就屈从于主流的幸福定义,追求世俗意义上的成功,诚如罗永浩所说,坏人更勤奋。
  他们付出很大的努力获得了成功以后,得意洋洋的开始审视自己的前半生,发现,妈的没玩过啊,年轻的时候总是碰不上牛逼的姑娘,随便找了个懂事儿听话或者对自己事业有帮助的女性就结婚了。或者牛逼的姑娘年轻的时候看不上他啊,现在老子成功了,她们总能看得上我了吧。
  但是付出半生才获得家庭稳定事业成功,怎么也不能因为一点儿春心一点儿弥补心理就放弃啊,于是就开始琢磨婚外情。
  他们没有标准,他们做坏事儿不觉得那是坏事儿,只觉得那是不合适的,不应该被讨论的,只要瞒得好了就不是坏事儿。他们不仅仅是犬儒,他们还要掩饰自己的犬儒。
  他们喜欢上一个年轻胆儿肥看起来很有想法的姑娘,接触一下深深得受到了吸引,这种爱情激发出他们大量的肾上腺素,被生活榨干的智慧又死灰复燃了,心态变得很年轻,至少他们觉得自己年轻了。他们出口成章的赞美她,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的奏响爱情的诗篇,虽然心底深处也知道自己和包二奶的大款没什么区别,但是来不及细想,就陷入了带着年轻时候的遗憾所以显得美得很深刻的爱情。

听乐饮茶可看书

  《理想的下午》,舒国治。信步由之,放眼而望,清风明月时时得于道途,却无须拥有也。副标题很有意思,关于旅行也关于晃荡。浮云之下,可曾有片刻,与江山对饮的乐趣?
  “只有极度的空清,极度的散闲,才能获得自由。且是安静的自由。像远足(hiking)便不行,它像是仍有进度、仍有抵达点。必须是信步而行,走到哪里不知道,走到何时不知道,那种信步而行方能获得高品质的自由、心灵安静下深度满足的自由。寻常人一辈子很有效率、很努力、很有成就地过日子者,不可能了解前述的“自由”。

  《世纪末的华丽》,朱天文。时间流逝,人世沧桑,人生这一部无字天书,无非就是光阴流转的故事。人生是减法,留下的都是已然老去的声音。
  “我们家住的山像一只青蛙,老宿舍区,夏天不下雨水压常常不够,我跟我妹就到舅舅家洗澡吃饭。对面的国中,扩音机什么时候会放什么歌,从我念小学到现在都没变好奇怪。那个人瑞校长的升旗典礼训话,我们这全山坡住的人都会背了。
  “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他对体内挑起的一串凄丽的颤音这样说。但是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像十七年前剥夺了他的贞洁的眼睛,浸着醚味,强烈拨动他。断弦裂帛,他跟他相偕而去,就如花跟蜜蜂遇见,一样的自然注定。
  “他们到十楼的高空中裸裎相向,高架桥自窗边飞越而过,桥灯照射一片橘色,南北车辆轰轰橙橙在他们头上奔驰。他伸出双手去拥抱他,他也是。他们都去拥抱对方,同时都要给。这是一场错乱潦草的缠绵,不知什么时候就停止了。
  “不轻易动情,像是一种冷血动物,养一只猫,解放彼此的孤独,一张床,半个情人,几棵植物。中午他醒来,乍放光明,没有影子的太阳充塞宇宙,他平卧仰望自己宽松纯棉的日本制四角裤给高高绷起像一座金字塔。无量光无色世界,唯一的色彩是太阳经过桌上一杯水折射到墙顶,忽灭忽现,红橙黄绿蓝靛紫变幻起舞。他就要去会见他的情人。
  “他眼见身体那座亘古耸立的金字塔霎时已溃塌在前。他沃沃心田顷刻间荒芜了下来,完全荒芜。情欲用百千种变化的脸一再挑起他,到最高最高处,突然揭开脸皮,美人成白骨,将他千万丈打落尘土,重复复重复。但他这时候才有一点点看清了它的本来面目似的,直直目视着它。在那个挂着象鼻财神的位置,铜锡面具上镶满土耳其蓝小石的象鼻财神,现在是一片曝白光线。

  《影子写手》,罗伯特·哈里斯。真是刀锋一转,世间的阴谋读起来还是娱人的。走下政治舞台的前首相,受雇写回忆录的影子写手,秘密一旦揭开,就像唤醒了沉在湖底的水鬼,在惊恐中到处可见谎言与背叛。阴谋是电影的最爱,期待波兰斯基的好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