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什么等明天？
嘎代才让——《释然》
我拿什么等明天？
不吃不喝，低着头，一直低着有人走失？
我拿什么等明天？
摘两朵花，一朵给她，一朵丢在原地？
我拿什么等明天？
世上唯一一条不明确的路，在我脚下，被风吹没。
我拿什么等明天？
诵经？发出悲凉的呻吟？
我拿什么等明天？
步步深入，步步激发出更多的愿望？
我拿什么等明天？
忘却记忆之前，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拿什么等明天？
每一寸肌肤腐烂之后，剩下骨头，还有一丝血迹。
我拿什么等明天？
看不见的风暴，看不见的不明物向我袭来！
我拿什么等明天？
宽容、慈悲、意愿、随性、潜移默化……
我拿什么等明天？
轮回中的相遇？少有的幻想！
我拿什么等明天？
渐渐病重的身躯，小心地渗入大地。
我拿什么等明天？
每一年的花开花落？每一年中缄默不语的样子？
我拿什么等明天？
驱逐可怕的夙愿。
我拿什么等明天？
每一次从恶梦中发出的饮泣？
我拿什么等明天？
黑暗的时候？死亡的时候？
我拿什么等明天？
搅乱你的生活，使一生有所遗憾？
我拿什么等明天？
我在高原的雨季能否看到一道彩虹，五颜六色的？
我拿什么等明天？
我就这样，如此虚幻！
我拿什么等明天？
每一朵盛开的格桑，都很美。此生，我摘哪一朵去敬佛？
我拿什么等明天？
我仍然要放弃这唯一的理念！
我拿什么等明天？
叩拜一座寺院，等待神灵开口！
我拿什么等明天？
爱得多痛，我将当作了不起的恩赐！
我拿什么等明天？
唯有我明白的是：自己的确不是透彻的。
我拿什么等明天？
是否天空有它沉默的目的？痛彻肺腑，幸好变化不大！
我拿什么等明天？
我悄悄回头，自己竟在世俗之外？
我拿什么等明天？
重返往日的一片阴影，或者一节忧伤的梦吗？
我拿什么等明天？
充分地歌唱或健忘！
我拿什么等明天？
从此记不起少有的幻想！
我拿什么等明天？
我究竟在何处享有一个纯洁的家园？
我拿什么等明天？
感人的遗嘱，大意是彼此的眷顾。
我拿什么等明天？
声音中断于死神的召唤！
我拿什么等明天？
瞬息即逝的因缘？就这串佛珠与我的因缘？
我拿什么等明天？
大地呈现生锈的群魔，与无常乱舞。
我拿什么等明天？
难以劝住自己，不合时宜地活下去。
我拿什么等明天？
怎样的国度，将幼稚地容纳我？
我拿什么等明天？
大面积地黑落入我的周围，我的生命猝不及防。
我拿什么等明天？
信众在放声叫唤，上师流下了一滴泪。
我拿什么等明天？
遍体鳞伤，我终于明白曾经的日子，多么快乐！
我拿什么等明天？
意料之中的苦难就此降临。
我拿什么等明天？
此时此地，我只能想象另一种可能。
我拿什么等明天？
我独坐屋顶，受寒冷的袭击。
我拿什么等明天？
被你莲花的心久久俘虏。
我拿什么等明天？
残存的肢体在作响，你能否听见这幸福的声音？
我拿什么等明天？
难言的刺痛紧随一个轮回。
我拿什么等明天？
作为庆典的祭献，我敞开了自己的内心。
我拿什么等明天？
你依然沉默，我依然注视。
我拿什么等明天？
作为在我母语中的你，在书写历史的箴言。
我拿什么等明天？
恍如隔世，我和你逐渐遥远。
我拿什么等明天？
夺目的光芒不再照进我裸露的神经。
我拿什么等明天？
既是边缘，又是高处。
我拿什么等明天？
我不在乎，我有多爱。我只在乎，我有多痛。
我拿什么等明天？
我多么害怕一睁眼，就不见了你。
我拿什么等明天？
这样的雪并不多见。
我拿什么等明天？
用心灵思考，用眼睛抵达。
我拿什么等明天？
这个过程如此难熬，却让人充满敬意。
我拿什么等明天？
要动用所有的动词，想说我拥抱你，吻你。
我拿什么等明天？
爱的兑现，隐藏的悲伤。
我拿什么等明天？
看不见摸不着，以命相许。
我拿什么等明天？
我的思念是一个无法确定的变数。体内体外享受孤单。
我拿什么等明天？
甚至，无力所说悲喜。
我拿什么等明天？
不等我们开口，只等命运先开口。
2011-2-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