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楼那些女生的后来

  1999年,我从老姐那里听到了刘若英,那时她用一个老旧的单放机一遍一遍放《很爱很爱你》,一本正经的幸福样,音乐声在南方夏天闷热的湿气里浸润弥漫,屡屡交错,缓缓融合,那感觉单纯而透明。不经意间现在她已是宝贝孩子的母亲,而我也不复那个下巴枕在手臂上满目憧憬的小小少年。
  可是这些必然我们阻止不住,时间流转是让生死都恐惧的力量,即使最动人的红颜也敌不过,这着实令人懊恼,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所作为。就像秀兰邓波儿,我们每每惊叹于天使变大妈的事实,而我们自己也一天一天变得心机叵测面目可憎。
  大一那会儿,分在一个很偏僻的校区,人烟稀少,缺少娱乐,那时大家都很热情,五湖四海皆兄弟。我记得是平安夜,少见的下了大雪,纷纷扬扬的。宿舍里一帮玩乐器的家伙忽然亢奋起来,有人拥向阳台,抱着吉他唱起《很爱很爱你》——后来我在某个地方听到老爹翻唱过这首歌,不敢恭维——不一会儿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合唱。对面的女生楼马上热烈的呼应着,有一个阳台上人影绰绰,等这边唱完她们有人起头齐声唱起了《后来》,歌声和笑声穿透雪花的屏障,灯光倒影在两栋楼之间的湖面上,有人在高喊某个人的名字说我爱你,路灯下有裹着围巾的情侣在拥吻,那情景真是美妙。
  光阴荏苒,一些片段被加工文饰着流传至今,就是经典。经典总是彼时彼景造成的,某种情绪被固执的保留了下来,怨不得后来人们不与之俱进。比如崔健,我们反复称颂引起共鸣的是《新长征路上的摇滚》,也比如刘若英,那样幽怨、坚定、宁静、明亮的声音时长日久也会引起质疑,她的这张新专辑《我很好》依然流露着对"得不到"和"已失去"的怀恋和放开双手的释然。可是我们都长大了,知道有些东西是必然是习惯,不需要反复吟哦一路说着感激,就像天天在一起的两个人有一天也会眉目生厌。
  那些美好单纯的感情随年纪离我们越来越远,但是总有一些东西让我们坚定不移。那都是青春带伤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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