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最后陪你站一会

  擦肩而过的刹那,我的灵魂陪你站了一会。经过车,我陪车站了一会,经过树,我陪树站了一会,经过猫,我陪猫站了一会,经过怀抱漆杖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我陪她站了一会。我想起了我的理想、青春,相守的感情和无法阻拦的失去,我陪他们站了一会。
  没有更好的方式,只是读着读着、听着听着,潸然泪下。

  海子《九月》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我把这远方的远归还草原
  一个叫木头 一个叫马尾
  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
  明月如镜高悬草原映照千年岁月
  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只身打马过草原

  

远方虽远,随心而至

  新年就要来了,每当这样的时候,大家都在盘算,掐头去尾,迎来送往。第一场雪也默默地下下来了,寒夜冻人无声。妈妈打来电话,叮咛加衣,各种注意,语焉切切,不住的担心。她替孩子们关心着天气。
  听到有人说南方人看到雪以为是白糖,太荒诞派了。他们不知道,在冬天,南方比北方还要冷,周围弥漫着的全是H2O连阳光也穿不透,雾霾连日不开,衣服晾上半月还能拧出水来,又湿又冷又霉的空气像幽灵附体一样让每个温暖的细胞都无处躲藏。当然更南的南方南到赤道那里去就另当别论了,我也没去过那些地方。
  我的印象里南方也是下雪的,很大很大的雪,会压断电线堆到门槛而推不开门。瓦楞上悬挂长长的冰凌,门前的竹子被压倒在地,屋后的水井热雾缭绕,孩子们提着装满炭火的烘篮,热热闹闹的上学、玩雪仗。我学会了用搪瓷缸制作小冰灯,用木棍踩高跷,滚雪球,拍雪人,每个衣服兜里都塞满炮仗,跟着舞龙舞狮采莲船的队伍走出去很远而迷了路。
  那时物质缺乏但人们却过得很富足,年近了家家户户的妇女们自己动手制作各种各样的年货,一切都很容易办到,没有攀比,没有龌龊的想法,一顿饺子一块年糕就觉得生活很开心。多么美好的童年啊,不论多么贫贱的人都有这么一个富有的童年。
  也许你会说,只是回忆让一切看似这么美好,但是美好的一直都在美好着,只不过你的心不再美好了,你的眼睛也看不到了而已。
  不管现实有多么压抑多么手足无措多么百无聊赖多么荆棘遍地无法抽身,我们也要直起身子,看看远方。无论如何。